
汪寒/文 李昶/摄
铁路工务人的工具间里,一定摆放着数根黑黢黢的铁棍,它们就是深受工务人喜爱的“宝藏单品”——撬棍。这些其貌不扬的撬棍主要应用于普速铁路线路和道岔的维修作业,是提高工作效率的利器。
每年,上海工务段运输车间南翔机修工区都会按计划生产出700到800根撬棍,供上海工务段管内各车间、工区使用,是段里撬棍名副其实的“娘家”。
“一根撬棍的诞生,要从燃烧温度达千度的锅炉说起。”今年53岁的王师傅从事生产撬棍的工作已近30年了。三十载的春秋冬夏,都有王师傅向燃烧近千度的锅炉里加煤的身影。
“什么时候加煤、加多少煤,我心里门儿清。”撬棍的原料实际上是铁路线路上换掉的废旧钢轨,刚度很强,需要高温将其烧软才能进行后续煅造。将废旧钢轨在锅炉中烧软看似简单,实则其中有不少讲究:锅炉温度不达1000℃,则高温灼烧后的轨料很难锻造成型,而锅炉温度超过1100℃,轨料在后续的锻造过程中又很容易碎裂。
在千度的烈火中,原本坚硬的轨料变得火红又柔软,但想要打造一根撬棍,这仅仅是完成了第一步。出“炉”的轨料想要“变身”撬棍,还需要“千锤百炼”。
刚烧软的轨料被锻工师傅们拿到了千斤重的空气锤下,锻工师傅们需要使用空气锤,将轨料拔料并锻打成型。由于空气锤敲击声音大,对耳膜有一定的损伤,锻工师傅们个个都戴着“耳塞”,以防长时间的工作对耳膜造成不可逆伤害。虽然无法交流,但这并不影响锻工师傅们之间默契的配合,一根撬棍需要敲击到什么程度,他们了然于胸。
在一下一下的捶打中,一根状若宝剑的火红“长棍子”在千锤百炼中逐渐有了撬棍的形状。经过冷却后的“长棍子”,还需要进行更细致的修整和反复的淬炼。“长棍子”在锻工师傅们手中,会先被轧去撬嘴中部,再将撬嘴轧弯,最后通过手工“定制化”修整撬嘴。修整的过程还需要进行反复的高温淬炼,保证烧制的撬棍的强度。经过4次高温淬炼、4次成型修整后,撬棍才正式“诞生”。
“我们工区最喜欢用的就是咱们南翔‘小工厂’自己生产的撬棍,质量好,韧劲儿也很足,一根撬棍可以用很久,不像外面采买的撬棍,没用多久撬头就磨掉了。”前来取货的车间职工对南翔机修工区生产的撬棍颇为肯定。
每年,上海工务段管内的各个车间都会提报当年的撬棍需求量,再统一由运输车间机修工区制作,由于品质好,更耐用,撬棍一直是机修工区的“网红爆款”产品。
由于打造撬棍的过程要避免低温,初锻、终锻的温度高达1000℃、850℃,生产撬棍的厂房内常年高温、闷热难耐。除了常年的高温,锻造产生的火星也不可避免,锻工师傅们的裤脚都是最潮“破洞款”。
尽管如此,3名锻工师傅依然在这个岗位上坚守了近30年。
“这么多年,数不清有多少撬棍从我们手中诞生,我们很骄傲!”王师傅笑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