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趣 蝉鸣悠悠

字数:701 2023年06月02日 汽笛

  陈苏青
  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,我回到乡下的奶奶家。奶奶把我的小凉床放在大槐树下。大槐树长在屋前,树荫如盖,躺在小凉床上,风儿吹着,无蝇无蚊,爽得很。
  知了在大槐树上扯着嗓子叫。我躺着看绘本不理它,想着过会儿喊堂哥来扣它。
  我起来后去找堂哥,他不在。我便找到扣知了的竹竿,来到大槐树下。竹竿头上拴着牛尾巴毛,系着活扣。我便把竹竿举起来。我胳膊比竹竿粗不了多少,力气不行,竹竿晃晃悠悠的,牛毛扣还没靠近知了,它就拖着长声飞走了。
  堂哥比我高一头,长一身的肉,有力气。每次扣知了,堂哥把竹竿纹丝不动地举上去,只见他手一抖,知了就扑棱在竹竿上了。
  扣住的知了都是会叫的。它如果不叫,趴在黑黢黢的树枝上,是看不到的。
  我把堂哥扣的知了掐断翅膀放进瓦盆里,想看看它是怎么叫的,到底能叫多久?可它却再也不叫了。晚上淋露水,白天晒太阳,它依然不叫。我真想听它吱一声,哪怕是骂我也好。在失去耐心的那个晌午,我把它们统统喂了奶奶的芦花鸡。
  多年后,读到法布尔的《昆虫记》:“经过五六个星期漫长的欢唱之后,歌手生命耗尽,从大树高处跌落下来。它的尸体被烈日晒干,被行人的脚踩踏。”我的心头一颤——多么可怜的小生命,而我却虐待过它们。
  记得那天午后下了场大暴雨,大槐树下的地都湿透了,有一个个不太明显的小孔。堂哥说,小孔下是知了的窝。他找来一把铲子,顺小孔把土扒开,嫩嫩的知了狗子(幼虫)就暴露了。堂哥扒土,我捡,知了狗子很快就装满了一罐头瓶。堂哥告诉我,知了狗子如果能再睡个两三天,在某个夜晚的鸡叫头遍时往树上爬,天亮前就能爬到一处树枝上,在树叶缝隙中接几口露水,当翅膀被太阳晒硬时,它们就能放开喉咙歌唱了。
  蝉鸣热闹得像赶集,它缭绕着我的童年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