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旭璋
妻子去镇江春游,带回了一把野葱。葱叶细细,根部有膨大的圆球,与菜场里的小葱明显不同,如野草一般。
晚饭时,妻子将野葱切成小段倒入碗中,再打上四枚土鸡蛋,加一勺盐搅拌均匀后,倒入热锅。霎时,锅里便飘出一阵阵浓郁的葱香——那是春天的滋味。
春暖花开,万物复苏,野菜们也铆足了劲生长,荠菜、香椿、野葱,仿佛都在赶趟儿。而我却独爱那毫不起眼的野葱。“低调”的“她”总在不经意间映入人们的眼帘,或躬身于大树下,或匍匐在土坡上,甘愿充当春天的“配角”。
我童年时的春天,勤劳的母亲只要闲下来就会去外婆家的田地里帮忙。回来时,总会顺带一些可食的“春味”:凉拌荠菜、清炒马兰头,唯独野葱煎蛋让我印象深刻。
童年的快乐,有一大半是母亲做的美食赐予的。为了回家能吃上野葱煎蛋,放学路上,我看到路边长得像野葱的草就拔起放入书包,高高兴兴往家赶。回到家,我急不可耐将“野葱”交给母亲,就赖在灶台不走了。我想看那金黄的蛋液包裹着绿油油的葱段在锅里油煎。
谁知母亲看后直摇头,翻开书包,里面除了书和无法食用的野草就再无其他了。也许是自己太嘴馋了,就顾着吃,都不知道如何辨别野葱。母亲答应我明天去地里帮忙时,回来带些野葱。
翌日,放学后,我快步赶回家,隔着老远便闻到了那特有的葱香味。母亲为我做了一碗野葱蛋炒饭,我连吞带咽吃下,一粒米饭都不剩。
搬家后,连着几年春日,母亲都会到城郊挑马兰头、挖荠菜,但似乎总忘了采野葱。我好吃不爱动脑子,一直分不清什么是野葱,只能将草拔起来闻味道,有葱味的就是。好在妻子喜欢花花草草,特别能干。野葱,她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那晚妻子做的野葱煎蛋,让我瞬间回到了幸福的童年时光。馥郁的葱香,让人感到春天的美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