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晓
　　夏日炎炎，游泳是消暑的好运动，更何况，家门口就有泳池。
　　其实自己十多岁就会游泳了，准确地说，是能抬头在水里前进了，动作什么的肯定不规范。那时胆子大，没教练，就一群铁路的孩子约了泡泳池，在水里瞎扑腾，然后有一天发现自己能在水里动了，就单方面宣布：会了！
　　泳衣是妈妈给了块布，找同学妈妈给做的，至今记得腰间的松紧小褶打得很密实，特别地合身。那时就这样，很多东西都是同学一起学会的，家长根本不管。同学爸爸有一辆“二八大杠”的老式单车，靠着这辆除了铃铛不响其它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，班上大部分的同学都学会了骑车。
　　我每年夏天基本都会去游泳，主要是图个凉快，任水平在低处徘徊。在泳池里，从池边到池边25米，累得气喘吁吁。有个朋友比我更惨，在水里手努力划，腿努力蹬，头努力抬，一通水花四溅，身体原地不动，顶多换了个方向，气得快崩溃了。有个朋友却很牛，能躺在水面上看书，好长时间的那种，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。我羡慕的是那些“嗖”地一下冲出好远，手脚并动瞬间就来回的朋友，那个比较真实，好像他们所到之处，水会自然分开，任他们前行。
　　退休之后，终于想起来要好好学一学蛙泳。买了新的近视泳镜、泳帽、耳塞，配了好看的背包，然后打开视频寻找各位老师，模拟图像、真人演示看了，动作要领、细节提示听了，在心里默念了，趴在床上比划了，感觉尽在掌握之中，信心满满地扑向泳池。
　　“扑通”入水之后才发现，知道和做到之间隔着万水千山。抬头换气时嘴巴先要“啪”一下吐出余气，然后才大吸一口，再闷头用鼻子吐气，呵呵，被呛了好几口水。手划水后胳膊肘要略略提起，怎么做都不自然，腿部慢蹬快夹的节奏掌握不好，双腿还合不拢，好几天都在分解动作上琢磨，几十年形成的坏习惯常常冒出来捣乱。之后动作连在一起又出问题了，头、手、脚，意念集中在一处就无法顾及其它，好一阵忙乱。这时候想起视频里一位冠军教练说的话：“别看我就是手往前比别人多伸了一点点，那是几十年的功力。”是啊，所有看似的毫不费力，背后都是长期的不懈努力。
　　好在只要方法对了，每一步都是从锅底向上爬，都是进步，练得足够多，形成肌肉记忆就好了。游着，游着，突然有一天，发现游得不再那么累，让旁边的小姑娘先出发三分之一也能追赶得上，更奇妙的是，我找到了一尾鱼的感觉——畅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