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红
就在昨天,我的一位同事在社交平台,发了他去看望我们原单位裕溪口站的一组照片,看到我住了多年的单身宿舍楼、曾经买过菜的农贸市场,以及那个亲切的湖泊……触景生情,我禁不住怀念起那段岁月。
1995年春天,当三级安全教育完毕,工长把我这个新学员领到我的工作地点。当看到那里的工作环境,我这个铁路人家的黄毛丫头很受打击:原来我的工作地——裕溪口列检所红外线值班室,是一间不足20平方米的简易砖房,不仅设置在距离列检点名室1公里的站外,还紧挨着湖泊。
我当年的主要工作任务,通俗地说就是,计算统计进站火车的辆数,再观察火车轴温的波形是否正常,然后用电话反馈给值班室。在这个小站,更多的时候是与道砟、信号、铁轨为伴。
也许因为工作地濒临湖泊、湿地广阔,也许因为寂寞的缘故,遇有闲暇,我总喜欢眺望湖面,从其间获得不足为外人道的乐趣。我爱看鹭鸟在芦苇丛中低飞,爱看扎进水中的野鸭捕食。某一天,有一只青蛙叫了,又有一只也发出声音,还有拖着小尾巴的小蝌蚪,在水里游。语言很难描述那种灵动,我那灰蒙蒙的心,一下子就变得明媚了起来。
有一阵子,湖面上还出现过一个老头,他一身青衣,白发飘然,用竹篙撑着一条褐色小木船,船头上还整齐立着几只黑色大鸟,这种大鸟我在合肥从没有见过。有一天,我终于鼓起勇气推开窗问:“大爷,你船上立着的是什么鸟?”
这船、这人、这鸟,迎着夕阳渐行渐远,唯有安静的湖面呈现出一派沁人的澄澈,这如古画一般的情景,永远定格在我脑海里……
很多年后,心里永存许多天真:小站青蛙叫,水鸟飞,竹篙一撑小船就顺流而去。春风若有怜花意,可否许我再少年。如今的我一张张地翻看这些小站的旧照片,想来那些年临水工作、尽享旷野之乐的小站生活,才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财富。